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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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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狀

很快柴平如願見到了。

陳琦作為一個也算見過世面的人, 縱然在澶州的時間裏,他聽說過無數回柴平的兵參差不齊,盡都是別人不要的兵, 她倒是來者不拒, 只要想來的,她都收。

真正看到所謂的兵馬身著的粗布麻衣, 有些人連個齊整的衣裳都沒有,更別說武器了,連把像樣的刀都沒有,盡是些鋤頭和菜刀。

“這就是郡主招募的兵馬?”陳琦努力讓自己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 可也實在控制不住。

那是兵嗎?那真就是兵嗎?這樣一支軍隊還能對付契丹?

柴平無奈道:“邊境不寧,人丁不旺, 能招的兵早被招走了, 我有什麽辦法。只能是願意隨我一道出擊衛家衛國的我都要。”

聽聽柴平那沒得選擇的語氣,彈幕又開始蛐蛐了。

〖哎喲, 我們柴郡主好生委屈, 好生難過。我信了你個鬼。化兵為農,是兵也是農。對,他們是老的老, 小的小,還有女人不假,誰說他們這樣就不能打了?別逗了, 上了戰場,有國仇家恨的人比誰都能打。〗

〖對嘍, 一回生兩回熟, 如今的他們都算老兵了,全叫柴郡主給練出來了。〗

陳琦嫌棄無比, 指責柴平道:“話雖如此,郡主也不能來者不拒。”

“你誰啊,怎麽盡挑我們毛病?我們老的老,小的小怎麽了?那妨礙我們殺敵了嗎?你別在那兒指手畫腳的。”人群裏被一再挑揀的人相當不樂意的回懟一句。

陳琦氣得轉頭想跟人理論,柴平在這時候接話道:“我的兵就這樣,皇上來了我也敢讓皇上看。陳監軍不滿意,那你自行招募去。我不挑人,有願意和我一起奮戰的人,無論是誰我都收下。”

是的,無奈收下這樣一群人的態度得表,但收下之後向陳琦證明,人投到她軍中,願意跟她一起殺敵,她絕不嫌棄這是重點。

陳琦別在這兒挑挑揀揀的,他要是看不過去,有本事自己募兵去。

這怎麽可能呢?

陳琦此番前來是要讓柴平不痛快的,要是事情做錯,他得挨罵。

幫柴平募兵的事萬萬不能做。

但這樣一支軍隊,真能一再伏擊契丹?

陳琦想像不到柴平手底下的這群兵和契丹作戰時的模樣,畢竟大宋也不是沒有精銳的兵馬,他們都不敢和契丹正面對上,怎麽柴平這老的老,少的少,反而一再打得漂亮?

莫不是柴平虛報軍功?

一瞬間陳琦的腦子閃過如此念頭,越想越覺得,對,一準是這樣。

“郡主並不需要軍功,冒領軍功的事最好別做,否則陛下查查下來,郡主定討不了好。”陳琦思來想去,還須驗證一番。

柴平一頓,即明白陳琦話中何意。

“既然陳監軍對我立下的軍功有所懷疑,不妨查查。”柴平是怕人查的嗎?

她做下的事誰看不見?

陳琦一來見著她的兵即懷疑她的兵沒用,不可能和柴平打勝仗,無非是想柴平領兵出戰證明。

不好意思,柴平沒有打算證明。

想說柴平造假,他提出質疑,由他拿出證據就好。

對於挑刺的人,事情做得越多,他挑得越多事兒,柴平啥也不幹,請陳琦自己找。

陳琦本以為激將法能用,結果突然發現沒有用。

一瞬間,陳琦再一次意識到柴平的不好對付,但陳琦怎麽可能就此放棄,同柴平道:“郡主該證明您這支兵馬有存在的意義?”

柴平聞言嗤之以鼻,極是不屑的道:“需要證明嗎?那你應該將這句話告訴整個澶州的軍隊,他們比我的兵馬更應該想方設法證明自己。畢竟,我的兵既沒有吃朝廷的糧,也沒拿朝廷的響。他們的日子是怎麽過的?對比整個澶州的軍士,差得遠了。如果陳監軍無事也要掀起三層浪,非要折騰出事情才肯罷休,兵在這兒,你想怎麽打怎麽打。但是,一應後果也要由你來承擔。”

監軍嘛,往將軍頭上套鏈子,想讓會打仗的將軍都成了狗,別人能不能容柴平不知道,在柴平這兒不好意思,她不接受。

陳琦氣得指向柴平,“你......”

“我怎麽了?我難道說的不是實話?既是監軍,我把指揮權直接給你,你想怎麽打就怎麽打,我不夠聽話?陳監軍,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我這樣都不夠配合,我實在不知要怎麽樣才算配合。”柴平一臉的無奈,全然是一副陳琦你別無理取鬧,別亂來的態度,把陳琦氣得越發火冒三丈。

他看不上柴平的兵,這群老的早可以退伍,小的不足以參軍,更有女人存在的兵馬,既不認為這樣的兵有能力對敵,當然也不可能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從而讓自己以死證明柴平這支軍隊的無用。

可是柴平如此大方的把軍隊的指揮權都交到他手裏,證明在她的心中,她是認可他一個監軍的?

屁的認可!

陳琦只覺得憋屈無比,從來沒有過的憋屈!

“陳監軍要如何還是明說,否則我不知該如何來配合。”柴平攤手無奈的表示,陳琦怎麽能不說話了呢?他這個樣子,讓她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屁的配合!

陳琦以前總覺得自己足夠聰明,凡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結果現在突然發現,一切只是他太想當然,和柴平對上,他什麽時候t占據過上風?一直都被柴平壓得死死的。

“我一定上稟陛下,請陛下做主。”陳琦無可奈何的放話,柴平......

稟就稟唄,誰還能攔著不讓他稟告?

這樣一來,開封府相對比較熱鬧。

陳琦將柴平在澶州做下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上報,話裏話外都是柴平不配合。而且建軍竟然沒有名冊,她的兵都沒有守軍令,更不把他這個監軍放在眼裏。

當然,還順便提及耿逑的事。

縱然柴平並沒有正面回答陳琦的問題,但從契丹探子身上得到柴平進軍路線,更是耿逑親自交到契丹探子手中。

柴平一直沒有正面回答契丹探子手裏那一份設伏契丹兵馬的行軍路線圖是真是假。陳琦尤其狠狠告柴平的狀,話裏話外都在控訴柴平諸多不配合。

對,值得一說的是,耿逑被人告上一狀,已然被停職在家。那份契丹字的信確定是耿逑的字跡,而且耿逑本來精通契丹文字,否則當初也不會讓他往澶州去。

字跡這種東西並非不能造假,縱然有人親眼見到耿逑和那一位所謂的探子有所往來,但兩人到底有沒有傳遞文字,縱然耿三之外還有人跟他一道見到他們碰面,並不能夠完全證實耿逑與契丹私通。

耿逑的為人得到不少人的認可,為他作保的人不在少數,正因如此,他也只是被停職。

但這個事沒完呢,朝廷要查,現在扯上柴平更要查。

對於有人折騰這一點,柴平瞅瞅身邊的人,突然決定果斷的用起人。

受了委屈不反擊,從來不是柴平的風格。

柴平有心幹事,怎麽也不可能只是練兵而已。

天下之大,有本事沒有出頭機會的人很多。

柴平有錢,有錢的人相對大方,再者她一個幹實事的人,比起一堆身在其位不幹事的人,自然得人心。

此時的柴平算是遇上坎了,必須要解決,否則任由陳琦和他身後的人攻擊柴平,柴平怕是澶州都呆不了。

陳琦剛派人送信回開封,柴平即派了一個面容枯瘦的老者-呂鬥,澶州得高望眾的一位賢者進京,

其實這位老者今不過才五十出頭,但在這樣一個時代,五十歲都難得,他又歷經數朝,對外面的風風雨雨相對有數,柴平幹實事,他一開始和柴平沒有過多的交集,架不住柴平總和村民們搗鼓,呂鬥這個人也喜歡研究各種新奇的玩意,經村民介紹兩人碰了頭,一個有心搗鼓沒錢,一個有錢但缺人。

這不純純的互補嗎?

一來二去,兩人都覺得對方挺合胃口的,相互越發熟稔。

很多時候呂鬥埋頭搗鼓所謂的木工,讓人認為他只是一個手巧的人,當陳琦來了之後,也不知道他從哪裏聽說陳琦告柴平狀,甚至有心扣柴平一頂與契丹有所往來的罪名,呂鬥立刻和柴平提出,他代柴平進開封一趟。

柴平未必心裏沒有應付的主意,呂鬥自薦,柴平豈有不樂意的道理,趕緊安排人手送他往開封府去。

呂鬥臨行前問柴平:“郡主不怕我此去開封府只是借郡主的勢平步青雲?”

柴平豁達無比的道:“我若能為朝廷覓得良才,我之幸也。”

壓根不認為呂鬥借她的勢真成為朝中重臣有何不可。

“有郡主這句話,放心,我定為郡主在開封爭一個自主募兵之權。”呂鬥見證柴平有心幹實事,可惜卻有太多不幹事的人想把幹事的人拉下馬。

這樣一個世道是對的嗎?

如果沒有碰上柴平,世間的官都是一般無二。無所作為,算計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不管百姓死活,呂鬥覺得世間已然無望。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一樣。這樣一個人既然出現了,他們難道不應該想方設法保全,維護嗎?

當官的無道,為人不可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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